艾坡隆退了出去,神思重新回到了大殿上那个不动声色的女人躯体内。
艾坡隆会解决这一切的——他们时至今日还信奉这一条吗?
雪白的锁链和漆黑的幕墙被挣断和冲撞开,满脸血泪的重塑者跪倒在我面前。
唉,我觉得他很可怜。
看这样子,似乎在做死前的最后一次挣扎——他只要实体触碰到我和萨腾,就会被我们吞噬。
我想萨腾一定不希望他这么做吧。
“如果你还活着的话,我想说你也挺可怜的,”我在血管里自言自语着,如果萨腾能听见就更好了,“他的顾虑太多,所以你想为他承担一切,甚至连死亡都替他承担了。可是你自己何尝不顾虑许多呢?他在意鸡毛蒜皮的事,你在意他,四舍五入你也在顾虑鸡毛蒜皮的事了。”
没有回答,我只叹气。
“普路同其实什么都不算吧,在你的眼中,”我游荡着,“只是你的任务,就像你给你女儿的任务一样。替罪羔羊?也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吧。艾坡隆本来就是冲着她去的,关你什么事呢?”
一片寂静,彼时我已翻阅完了刽子手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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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解决了,但不是艾坡隆解决的。
在威诺希终于下定决心触碰我们时,我融进了萨腾努斯的身体。我知道她的意识仍旧存在,只不过处于另外的地方。
那个地方有森林,有溪流,有玫瑰藤。
也有神。
我融进了萨腾努斯的身体,愈合了她的伤口,清洗了她的血污。只一瞬间,我和萨腾努斯便一同消失了。
我能看见神选,神选却看不见我们,包括重塑者。
漆黑的幽灵消失了,大殿中只留下一群茫然的神选和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