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【六】
“召集各位来此的，”艾坡隆给自己斟上了半杯红酒，“是神谕。”
普路同撇嘴，一副不相信的模样，毕竟这个主教假传神谕不是一两次。
“这次是真的。”艾坡隆加了一句。
普路同冷笑。
“我请示神关于萨腾努斯的事，神便指引我们同时陷入梦境，”艾坡隆抿了一口酒，“这场梦结束之时，若萨腾努斯仍然存活，则可能尚有转机。”
“什么转机？”普路同冷冷问，“萨腾努斯不是已经死了吗？这件事情不需要转机。”
“普路同你少说两句？”麦尔库林瞄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威诺希，一颗心悬了起来。
“我是觉得你们很无聊，”普路同开口，“一开始就不该流放我，这样就不至于分化成几个阵营、为救我或毁灭我而冲突不断；也不至于总有执迷不悟的人强迫别人去做注定失败的尝试；更不至于自己被杀死、我和诸位还得在此聚集为复活她。”
“巫女，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麦尔兹压低了声音。
“所以你们为什么要驱逐我？”普路同根本未将麦尔兹放在眼里，仍是自顾自地说道，“给一切带来不稳定因素，对你们而言有何好处？”
“这你就不明白了，”尤普提尔切下一块羔羊肉，“我们原本是平衡的。但如果继续平衡下去，一切就会止步不前。”
“那凭什么是我？”普路同愤愤道。
“所以我也被驱逐了。你回到教会，我被赶了出来。”尤普提尔耸肩。
“可我并不愿再回去了。”巫女凝视着掌控者。
“好巧，我也是。”掌控者将肉片塞进嘴里。
艾坡隆咳了一声，“巫女，那日你原本可以回归教会。”
“可是那日我见到了萨腾努斯幼小的女儿，和她跪地痛哭的父亲，”普路同将置于桌面的手掌握成拳，“我终于意识到，教会是多么畸形的存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