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噬【八】
恩合穿梭在云层里，直至见到梦境边缘。
翻涌的云朵趋于平静，汇成一汪湖泊。
恩合的脚尖在那湖泊上轻轻一点。
白皑皑的云层忽的光滑如镜面。
恩合低头俯瞰湖面，那之上倒映出了天空的模样。
亦倒映出了一个破门而入的男人。
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人，已经血肉模糊到看不出身份。
“主教！求你……救救她！”男人喊道。
那被唤作主教的人却只沉默不语，眼神微闪。
恩合突然觉得头痛欲裂。
他似乎认出来那团血肉是谁了。
第六刽子手萨腾努斯，一个可怕的女人。
恩合说她可怕，因为她似乎从未被激怒过。
恩合知道她与威诺希交好，但无论自己如何不给威诺希面子、甚至威诺希都快气得飞上天去，那个女人却永远只会浅浅地笑着。
一开始恩合觉得她是温柔的。
教会因为第九巫女普路同而分立。
恩合躺在吊床上，看着一旁正烤着鱼的贺恩。
“你说，我们能谈恋爱吗？”恩合问。
贺恩吓得把烤鱼丢了出去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跟谁谈？我吗？不要，滚。”女孩连连摆手。
恩合抄起手边的书向贺恩砸了过去。
恩合见过埃已几次，那个总是摆着死鱼脸的女人，脸比死鱼还难看。
恩合也觉得奇怪，从埃已身上总看不到萨腾努斯的影子，她不是萨腾的投影吗？
不过转而一想，自己身上也看不到多少威诺希的影子，恩合便不再细想了。
但他确确实实听见了萨腾努斯在给那死鱼脸下命令。
拯救普路同？什么鬼。
救普路同，这是萨腾努斯给埃已下达的唯一一个命令。
恩合突然想笑，他觉得自己有点聪明。
“我帮你。”他对埃已说。
死鱼脸仍旧一副死鱼的样子，听见跟没听见一个样。
恩合终于咯咯地笑出来了。
“我帮你，”恩合道，“我知道你被那第六刽子手压得紧，尽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。救普路同，凭什么？她跟你非亲非故的。”
他和埃已被迫到墙角，昏迷的普路同在他背上，埃已护在一旁。
“我说，我帮你，是帮你做你做不出的事，”恩合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的枪，对准了歪在自己肩上的普路同的脑袋，“不是帮你救她。”
